第四十六章 造反我是专业的
随着齐武的飞走。
这宴会算是到了尾声。
几个司马与文吏在秋无际的指挥下收拾了现场。
冯轮、李显道、景珩都受到了治疗。
只不过他们是真治疗，景珩是假治疗。
医师狐疑地看了一眼景珩，还是给他开了药。
这几个都是小麻烦，还有个大麻烦就是秦砚石。
他的文心被取了出来，必须几味名贵的药物，还有文宗级别的强者救助。
一番折腾后，秋无际以及药师都折腾得精疲力尽，才将秦砚石的文心引回体内。
景珩回到客栈，已经是亥时末了。
因为受伤，他早早地休息了。
只不过他的心神并没有完全休息。
他在一遍遍推演自己的说辞，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
“咚咚咚！”
三更时分。
景珩的窗子上传出敲击声。
“请进。”
他打开窗子，对外面的人，客气地说。
那人翻身进入房间。
黑暗中景珩没有点灯，那人却准确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细细一看，此人正是齐武。
“齐兄不问为何要与阁下面谈？”景珩观察着齐武，低声问道。
“为何要问？沈秀才约见我，等着便是，左右齐武也无甚大事。”
景珩正色道：“齐兄好气度，那沈维直说了，找齐兄来，是想和齐兄共举大事。”
他只是一句话，却让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齐武的面色十分古怪。
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一个是妖神道的大妖王。
现在这个大才子主动找大妖王说共举大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沈兄就不要开玩笑了，妖神道不过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共举大事，妖神道是不成了。”
齐武坦然道。
“齐兄，你这就错了，现在的妖神道才是最纯粹的妖神道，剩下的都是种子，这时候举大事，才是最佳时机。”
景珩否决着说出自己的看法。
齐武思虑一下迟疑道：“沈兄此话何解？”
景珩淡淡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齐兄可知妖神道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齐武神色一震，这是万妖山一战之后，第一次有人问他，思量片刻才说。
“时机不对，若是在景周开战之时直接反叛，与周国同时发力，足以成大事。”
景珩淡淡笑道：“此言差矣！”
齐武皱眉：“沈秀才有何高见？”
景珩道：“所谓时势造英雄，时机固然很重要，但若是时机失去便不成英雄，那便不是真英雄。真英雄制造时机，妖神道只要能迅速席卷南方，自身便是大势，周、景就算是停战，也会再次开战。因为有此大势，必须借势，所以此言不过是推脱之言。”
齐武点头，思虑道：“妖神道内部管理混乱，道众不善兵阵，固守妖神山也是错处，总体出兵方向也是错误。”
这次齐武认真思考之后，说了好些理由出来，这些理由都是他亲眼见证的。
但是景珩依旧摇头：“这些不过是小错，任何造反势力全部都会有这些问题。”
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齐武继续思考，良久道：“实在是不知道原因，难道是军纪？道规？”
景珩摇头：“都不是，既然齐兄说不出来，那不如听听我说如何？看看可否在理。”
齐武想想道：“愿闻高见。”
景珩笑道：“高见谈不上，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妖神道最大的错误，在我看来，专业的事情没有交给专业的人人做，你们造反太不专业了，太业余了，一群业余选手就想造反成功，你让历史上的那些大阴谋家，怎么混？”
齐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有些恼怒。
开玩笑，堂堂妖神道的如今的扛鼎人物，居然被一个秀才说造反业余，是个人脸上也不好看。
齐武做人是堂堂正正，气度从容，但并不代表对方没有脾气。
不过齐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沈维虽然无礼，但不妨听听。
“造反就是造反，见到官兵就杀，打败了对方的军队不就是造反成功了吗？”
想想还是反驳一句。
景珩忍不住想要发笑，他也没有控制自己，低声笑了起来。
“沈维，你为何发笑！”
齐武恼怒道，他看得出来景珩是在嘲笑他刚刚的话。
景珩没有止住笑说道。
“齐兄，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先让我笑一会！”
齐武冷冷地看着景珩发笑。
景珩笑了片刻才停止。
“齐兄忍耐到现在，也算是有些气度，那沈维就与你好好说说什么是造反。”
景珩走到齐武面前冷冷道。
“造反是一个阶层的利益在被侵害到无法生存地步的时候，绝境中的一声怒吼，是无数人的奋起的决死一击，是无数最底层人物重新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行动。”
“是一种滚滚洪流，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大势。”
“是鲜血、死亡、抗争、不甘、垂死挣扎、仰天怒吼、刀剑…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发动的赤裸裸的暴力抢夺生存机会的战斗！”
景珩几句话，就将造反这两个字的含义说出来。
齐武点头，眼中射出精光。
“不错，造反，正是如此。”
景珩笑道：“自古造反者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或许是繁重的徭役，或许是沉重地赋税，或许是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或许是其他原因，但最后必然有一个条件，得到一小部分人甚至更多的人认可，而能席卷天下的叛乱你，必然是获得很多人的支持，其中不乏军队。”
“齐兄，你认为我这分析得有理吗？”
齐武点头：“说得很好，有些道理。”
景珩微微一笑：“那么问题来了，妖神道的造反，获得了谁的支持？”
他这一问，顿时让齐武愣住了，思考片刻道：“很多人，江湖豪侠，地方帮会，绿林豪杰。”越说声音越低。
景珩打断他的话问道：“齐兄，你可知天下间哪些职业的人最多？”
齐武想了想回答：“农民、工匠、士卒、商人、读书人。”
景珩拍手赞叹，随后反问：“不错，那你们妖神道中有这些人吗？”
齐武错愕了，他不是笨蛋，已经有几分明白了。
“自古造反者想要光明正大活下去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取天子而代之，一种是被朝廷招安，这是造反者最终的出路，但他们都有一个先决条件，背后代表的势力朝廷无法消灭，或者说朝廷无法短时间内消灭。”
“而天下间最大的势力是什么，齐兄知道吗？”
齐武思索着不确定地问道：“农民？”
景珩打个响指：“不错，就是农民，但不止于农民，准确地说底层百姓就对了。”
“妖神道可曾吸引过多少底层百姓？”
“没有。”
他自问自答。
“所以你们的造反根本就是业余的，连造反的真正需求都没搞清楚，就想着造反，怎么可能成功？就凭个人武力？”
齐武点头，赞叹：“有些道理，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他的脸色剧烈变化，景珩这番对妖神道失败的分析，让他心悦诚服。
“我妖神道造反果然是业余的，但沈兄对造反之道有何高见？”
他已经对景珩的分析有了底气，此时更想听听这位大才子，对于造反的深层次分析。
景珩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齐武说道：“齐兄，你现在觉得我有与你们妖神道共举大事的资格吗？”
齐武诚恳说道：“刚刚听沈秀才关于造反之道的剖析，惊为天人，但我妖神道，从不与人合作，若是沈兄真想造反，齐武愿意尊阁下为妖神，由阁下举起造反大旗。”
景珩想得是暗中掌控妖神道，这就是他的目的，不过却不好直接表露出来，他失声笑道：“大可不必如此，齐兄不妨听我说说对于造反的理解，再做结论不迟。”
齐武顿时眼睛发光，他看向景珩道：“愿闻其详。”
景珩笑道：“想要造反，你就得团结大部分人，但不是全部的人，如果你想要一部分人死心塌地地跟你造反，你就得牺牲另外一群人，简单地说，就是分清楚，哪些人是你的朋友，哪些人是你的敌人。就以农民为例子，如果你想拉拢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那么那些盘踞乡里，占据大部分土地的乡豪地主就是你的敌人。”
齐武悟性不错，立刻明白过来道：“也就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而乡豪地主他们已经有了大部分的土地和人口，他们是无法拉拢的，只有一无所有的农民，才是我最好的拉拢对象。”
景珩赞赏地点头：“这就对了，一无所有的底层百姓才是我们最好的拉拢对象，而拉拢他们的条件也很简单。”
齐武若有所思地看着景珩，眼中光芒更甚。
“那么如何将这些一无所有的农民，全部抓在我们的手中呢？”
不知不觉间，齐武已经将景珩当成了自己人。
景珩把握住其中的变化，了然一笑。
“当然是喊口号，画大饼了！”
齐武一愣：“什么意思。”
“你想带着哪些人造反，就要知道哪些人心中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比如说商人？肯定是不交税！比如说农民，肯定是少些劳役与少交粮食。”
景珩解释着，齐武则是越想眼睛越亮：“不错不错！”
“不过这口号也不能瞎喊，一看就不可能实现的口号就不用喊了，那种口号就算成事说不定没几天也会被推翻，我记得两百多年前就有人喊，不交税、不纳粮、开了城门迎大王，有饭吃、有衣穿，这种一看就是没脑子瞎编的，不交税大军吃个屁！总之口号这种东西可以随便喊，但是要容易实现，还不会出事。”
“历史上口号最好的我觉得就是那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在甲子，天下大吉。你看人家这个多有水平，只说个时间，然后，其他的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这才叫高人。”
景珩怕齐武听不懂，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齐武盯着景珩：“沈秀才，不如你先给我想一个？”
景珩摇头道：“那不行，我们还没达成合作，我现在给你想好了，你翻脸怎么办？”
齐武思考着，他忽然一拍脑袋，道：“倒是齐武小气了，之前邀请沈兄做我道妖神，却只在嘴上说说，难怪沈兄不愿意说，不过我妖神道现在正是消声匿迹之时，也不好召开全道大会，万一被朝察觉，那就是灭顶之灾，这却有些不好办了。”
景珩问道：“齐兄是现在的妖神道第一强者，也是妖神道的领袖，这些不好解决吗？”
齐武解释道：“沈兄，你有所不知，我虽是妖神道的现在的执掌者，但我只是掌控明面的力量，现在明面力量在妖神山一战消耗很多，是我势力最为弱小的时候，我一人虽然能决定大部分的事情，但是认你为道主的事情，我却不好决定。”
景珩皱眉：“明面上的力量，也就是说还有暗中的力量？”
齐武道：“这我却不好说了，不过要是还有一位绝顶大妖王愿意效忠于您，那我就可以与他直接认定您为当今妖神，便可将妖神道的一切势力都交给您？”
景珩思索道：“绝顶大妖王？我上哪给你再找一个。”
齐武想想：“确实，现在的绝顶大妖王也只有我和凤仙，凤仙那丫头失踪很久了，无法寻找，那这样如何？我将妖神的传承给你，只要你成为武道绝顶强者，那也算你是绝顶大妖王，有我两人，也可以直接推举您为妖神。”
齐武倒是一个实诚人，全心全意为景珩考虑。
景珩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齐兄，你这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成为绝顶武者？”
齐武笑道：“沈兄说笑了，您可是入道层次以上的读书人，身体经过文气强化，根底极为强横，一旦习武，很快就能成为纵横天下的绝顶武者。”
景珩没有问，凭着齐武的眼力，他文技的力量瞒不了。
“那我先看看，如果真是妖神传承，我就告诉你，就算我成为不了妖神，日后我需要妖神道帮助，你们尽量帮我！”
齐武点头：“可以，这个妖神传承可以暂时放在你这里作为抵押，如果实在不成，那么可以换取妖神道全力帮助一次。”
齐武神色凝重，刚刚景珩的分析，已经让他明白景珩的价值！
“可以，那我们这就算是达成协议了！”
景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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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宴会算是到了尾声。
几个司马与文吏在秋无际的指挥下收拾了现场。
冯轮、李显道、景珩都受到了治疗。
只不过他们是真治疗，景珩是假治疗。
医师狐疑地看了一眼景珩，还是给他开了药。
这几个都是小麻烦，还有个大麻烦就是秦砚石。
他的文心被取了出来，必须几味名贵的药物，还有文宗级别的强者救助。
一番折腾后，秋无际以及药师都折腾得精疲力尽，才将秦砚石的文心引回体内。
景珩回到客栈，已经是亥时末了。
因为受伤，他早早地休息了。
只不过他的心神并没有完全休息。
他在一遍遍推演自己的说辞，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
“咚咚咚！”
三更时分。
景珩的窗子上传出敲击声。
“请进。”
他打开窗子，对外面的人，客气地说。
那人翻身进入房间。
黑暗中景珩没有点灯，那人却准确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细细一看，此人正是齐武。
“齐兄不问为何要与阁下面谈？”景珩观察着齐武，低声问道。
“为何要问？沈秀才约见我，等着便是，左右齐武也无甚大事。”
景珩正色道：“齐兄好气度，那沈维直说了，找齐兄来，是想和齐兄共举大事。”
他只是一句话，却让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齐武的面色十分古怪。
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一个是妖神道的大妖王。
现在这个大才子主动找大妖王说共举大事，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沈兄就不要开玩笑了，妖神道不过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共举大事，妖神道是不成了。”
齐武坦然道。
“齐兄，你这就错了，现在的妖神道才是最纯粹的妖神道，剩下的都是种子，这时候举大事，才是最佳时机。”
景珩否决着说出自己的看法。
齐武思虑一下迟疑道：“沈兄此话何解？”
景珩淡淡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齐兄可知妖神道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齐武神色一震，这是万妖山一战之后，第一次有人问他，思量片刻才说。
“时机不对，若是在景周开战之时直接反叛，与周国同时发力，足以成大事。”
景珩淡淡笑道：“此言差矣！”
齐武皱眉：“沈秀才有何高见？”
景珩道：“所谓时势造英雄，时机固然很重要，但若是时机失去便不成英雄，那便不是真英雄。真英雄制造时机，妖神道只要能迅速席卷南方，自身便是大势，周、景就算是停战，也会再次开战。因为有此大势，必须借势，所以此言不过是推脱之言。”
齐武点头，思虑道：“妖神道内部管理混乱，道众不善兵阵，固守妖神山也是错处，总体出兵方向也是错误。”
这次齐武认真思考之后，说了好些理由出来，这些理由都是他亲眼见证的。
但是景珩依旧摇头：“这些不过是小错，任何造反势力全部都会有这些问题。”
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齐武继续思考，良久道：“实在是不知道原因，难道是军纪？道规？”
景珩摇头：“都不是，既然齐兄说不出来，那不如听听我说如何？看看可否在理。”
齐武想想道：“愿闻高见。”
景珩笑道：“高见谈不上，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妖神道最大的错误，在我看来，专业的事情没有交给专业的人人做，你们造反太不专业了，太业余了，一群业余选手就想造反成功，你让历史上的那些大阴谋家，怎么混？”
齐武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有些恼怒。
开玩笑，堂堂妖神道的如今的扛鼎人物，居然被一个秀才说造反业余，是个人脸上也不好看。
齐武做人是堂堂正正，气度从容，但并不代表对方没有脾气。
不过齐武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沈维虽然无礼，但不妨听听。
“造反就是造反，见到官兵就杀，打败了对方的军队不就是造反成功了吗？”
想想还是反驳一句。
景珩忍不住想要发笑，他也没有控制自己，低声笑了起来。
“沈维，你为何发笑！”
齐武恼怒道，他看得出来景珩是在嘲笑他刚刚的话。
景珩没有止住笑说道。
“齐兄，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先让我笑一会！”
齐武冷冷地看着景珩发笑。
景珩笑了片刻才停止。
“齐兄忍耐到现在，也算是有些气度，那沈维就与你好好说说什么是造反。”
景珩走到齐武面前冷冷道。
“造反是一个阶层的利益在被侵害到无法生存地步的时候，绝境中的一声怒吼，是无数人的奋起的决死一击，是无数最底层人物重新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行动。”
“是一种滚滚洪流，是一种无法抵抗的大势。”
“是鲜血、死亡、抗争、不甘、垂死挣扎、仰天怒吼、刀剑…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发动的赤裸裸的暴力抢夺生存机会的战斗！”
景珩几句话，就将造反这两个字的含义说出来。
齐武点头，眼中射出精光。
“不错，造反，正是如此。”
景珩笑道：“自古造反者的出现都是有原因的，或许是繁重的徭役，或许是沉重地赋税，或许是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或许是其他原因，但最后必然有一个条件，得到一小部分人甚至更多的人认可，而能席卷天下的叛乱你，必然是获得很多人的支持，其中不乏军队。”
“齐兄，你认为我这分析得有理吗？”
齐武点头：“说得很好，有些道理。”
景珩微微一笑：“那么问题来了，妖神道的造反，获得了谁的支持？”
他这一问，顿时让齐武愣住了，思考片刻道：“很多人，江湖豪侠，地方帮会，绿林豪杰。”越说声音越低。
景珩打断他的话问道：“齐兄，你可知天下间哪些职业的人最多？”
齐武想了想回答：“农民、工匠、士卒、商人、读书人。”
景珩拍手赞叹，随后反问：“不错，那你们妖神道中有这些人吗？”
齐武错愕了，他不是笨蛋，已经有几分明白了。
“自古造反者想要光明正大活下去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取天子而代之，一种是被朝廷招安，这是造反者最终的出路，但他们都有一个先决条件，背后代表的势力朝廷无法消灭，或者说朝廷无法短时间内消灭。”
“而天下间最大的势力是什么，齐兄知道吗？”
齐武思索着不确定地问道：“农民？”
景珩打个响指：“不错，就是农民，但不止于农民，准确地说底层百姓就对了。”
“妖神道可曾吸引过多少底层百姓？”
“没有。”
他自问自答。
“所以你们的造反根本就是业余的，连造反的真正需求都没搞清楚，就想着造反，怎么可能成功？就凭个人武力？”
齐武点头，赞叹：“有些道理，原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大才子！”他的脸色剧烈变化，景珩这番对妖神道失败的分析，让他心悦诚服。
“我妖神道造反果然是业余的，但沈兄对造反之道有何高见？”
他已经对景珩的分析有了底气，此时更想听听这位大才子，对于造反的深层次分析。
景珩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看向齐武说道：“齐兄，你现在觉得我有与你们妖神道共举大事的资格吗？”
齐武诚恳说道：“刚刚听沈秀才关于造反之道的剖析，惊为天人，但我妖神道，从不与人合作，若是沈兄真想造反，齐武愿意尊阁下为妖神，由阁下举起造反大旗。”
景珩想得是暗中掌控妖神道，这就是他的目的，不过却不好直接表露出来，他失声笑道：“大可不必如此，齐兄不妨听我说说对于造反的理解，再做结论不迟。”
齐武顿时眼睛发光，他看向景珩道：“愿闻其详。”
景珩笑道：“想要造反，你就得团结大部分人，但不是全部的人，如果你想要一部分人死心塌地地跟你造反，你就得牺牲另外一群人，简单地说，就是分清楚，哪些人是你的朋友，哪些人是你的敌人。就以农民为例子，如果你想拉拢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那么那些盘踞乡里，占据大部分土地的乡豪地主就是你的敌人。”
齐武悟性不错，立刻明白过来道：“也就是拉拢一批，打压一批，而乡豪地主他们已经有了大部分的土地和人口，他们是无法拉拢的，只有一无所有的农民，才是我最好的拉拢对象。”
景珩赞赏地点头：“这就对了，一无所有的底层百姓才是我们最好的拉拢对象，而拉拢他们的条件也很简单。”
齐武若有所思地看着景珩，眼中光芒更甚。
“那么如何将这些一无所有的农民，全部抓在我们的手中呢？”
不知不觉间，齐武已经将景珩当成了自己人。
景珩把握住其中的变化，了然一笑。
“当然是喊口号，画大饼了！”
齐武一愣：“什么意思。”
“你想带着哪些人造反，就要知道哪些人心中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比如说商人？肯定是不交税！比如说农民，肯定是少些劳役与少交粮食。”
景珩解释着，齐武则是越想眼睛越亮：“不错不错！”
“不过这口号也不能瞎喊，一看就不可能实现的口号就不用喊了，那种口号就算成事说不定没几天也会被推翻，我记得两百多年前就有人喊，不交税、不纳粮、开了城门迎大王，有饭吃、有衣穿，这种一看就是没脑子瞎编的，不交税大军吃个屁！总之口号这种东西可以随便喊，但是要容易实现，还不会出事。”
“历史上口号最好的我觉得就是那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在甲子，天下大吉。你看人家这个多有水平，只说个时间，然后，其他的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这才叫高人。”
景珩怕齐武听不懂，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齐武盯着景珩：“沈秀才，不如你先给我想一个？”
景珩摇头道：“那不行，我们还没达成合作，我现在给你想好了，你翻脸怎么办？”
齐武思考着，他忽然一拍脑袋，道：“倒是齐武小气了，之前邀请沈兄做我道妖神，却只在嘴上说说，难怪沈兄不愿意说，不过我妖神道现在正是消声匿迹之时，也不好召开全道大会，万一被朝察觉，那就是灭顶之灾，这却有些不好办了。”
景珩问道：“齐兄是现在的妖神道第一强者，也是妖神道的领袖，这些不好解决吗？”
齐武解释道：“沈兄，你有所不知，我虽是妖神道的现在的执掌者，但我只是掌控明面的力量，现在明面力量在妖神山一战消耗很多，是我势力最为弱小的时候，我一人虽然能决定大部分的事情，但是认你为道主的事情，我却不好决定。”
景珩皱眉：“明面上的力量，也就是说还有暗中的力量？”
齐武道：“这我却不好说了，不过要是还有一位绝顶大妖王愿意效忠于您，那我就可以与他直接认定您为当今妖神，便可将妖神道的一切势力都交给您？”
景珩思索道：“绝顶大妖王？我上哪给你再找一个。”
齐武想想：“确实，现在的绝顶大妖王也只有我和凤仙，凤仙那丫头失踪很久了，无法寻找，那这样如何？我将妖神的传承给你，只要你成为武道绝顶强者，那也算你是绝顶大妖王，有我两人，也可以直接推举您为妖神。”
齐武倒是一个实诚人，全心全意为景珩考虑。
景珩眼神古怪地看着他：“齐兄，你这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成为绝顶武者？”
齐武笑道：“沈兄说笑了，您可是入道层次以上的读书人，身体经过文气强化，根底极为强横，一旦习武，很快就能成为纵横天下的绝顶武者。”
景珩没有问，凭着齐武的眼力，他文技的力量瞒不了。
“那我先看看，如果真是妖神传承，我就告诉你，就算我成为不了妖神，日后我需要妖神道帮助，你们尽量帮我！”
齐武点头：“可以，这个妖神传承可以暂时放在你这里作为抵押，如果实在不成，那么可以换取妖神道全力帮助一次。”
齐武神色凝重，刚刚景珩的分析，已经让他明白景珩的价值！
“可以，那我们这就算是达成协议了！”
景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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