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校服裙)_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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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校服裙)

  姜时念耳朵里像下暴雨,席天幕地冲刷着整片港区夜景,这条深夜空旷的长街,以及身后唯一亮着灯的老旧门店,和里头整面墙悬挂着的无数美好祝词。

  她曾经觉得那些有关情感的祝愿,都和她相距太远,如果有一天她真正被爱,被那个人站在面前亲口承认,她会想不顾一切,痛哭一场。

  但真到了这个时刻,她眼泪反而像被噼里啪啦的火堆蒸干。

  姜时念身上力气散乱,只知道最紧地抱住沈延非,想接吻,想咬他,也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屡屡喜欢给她留下红痕齿印。

  我爱你这句话,她不是不敢听,也不是没良心一样不相信,她是不敢答。

  她可以在沈延非质问她是否爱过前任时,肯定地点头,是因为那时候的爱,她与前任对等,前任给她什么,她还过去的并不亏欠,前任怎样爱她,她便回馈对方怎样的爱。

  沈延非的爱,是遮天蔽日的网,把她从头到脚包裹,他不计回报不问结果,只像永远探不到底的深潭,没有理由地淹没覆盖,他爱谁,是烈火烹油,割自己血肉共赴黄泉,也温存沉溺,把自己垫她脚下,让她腾空,还会甘愿从高位俯身,认真对她说嫉妒。

  她得到这样的爱,要怎么才能心安理得对他说一句,我也爱你?

  她真正触碰到感情,正视自己的心,时间太短了,短到她能给予沈延非的,只是温柔亲昵沉浸,连撒娇都还不太自然,她看不清沈延非整个人,甚至不清楚他真正想要什么。

  而她从沈延非身上得到的,享有的,她一样都回馈不了。

  会那样为一个人吃醋吗,会不会无视自己一切,只为对方付出,会不会三两天见不到,就想得魂不守舍,披星戴月地奔赴,会不会遇到生命抉择的时候,刨除掉一切原因,单纯因为感情,而扑向对方。

  这样的姜时念,怎么可能看着沈延非的眼睛,回答他,我也爱着你。

  她连说一句喜欢,都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姜时念的眼泪终于涌出来,汩汩润湿沈延非的领口,她忍不住,仗着晚上没人,在他颈窝里哭出声音,拼命搂紧他,怕他流走。

  姜时念的腰被沈延非手臂勒着,觉得自己骨头要断了,她感受不到疼,胸腔的窒息感在这个时候反而无比安全,她贴着他,哽咽说:“我敢听,对不起我保证,我会努力……”

  沈延非半垂的眼睛在听到她这句话时,有一瞬完全合上,把她往胸骨里深深压着,眉心拢出的沟壑如同刀痕,眼瞳深处隐匿的水痕一闪而过。

  “不用那么努力,别勉强自己,”他手从她的后颈顺至腰窝,又露出了笑,“只要不生我气,别把我留在车里不管就行了。”

  姜时念心脏被无形手掌抓着揉捏,酸咸成一团,忙澄清:“我哪不管你,还把你留下……你胡说什么!我就是下来透气,清醒清醒!”

  姜时念缓缓点头,一跟他对视,从肺腑里鼓上来的莫名甜涩就抑制不住,泛滥得滚出眼窝:“清醒了,想见你,想在你身边,你要什么,只要我有,就都给你。”

  沈延非略弯了弯眼尾,在她脸颊湿漉上抹了两下,难掩低哑说:“想你跟我回酒店,太晚了。”

  姜时念跟着他往车边走,路上抬头看他侧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说话都有可笑。

  回到车上,姜时念也不想矜持了,直接坐回沈延非怀里,摸了摸奶茶温度,还算正好,找纸巾擦了下吸管口上的唇膏印,递给他问:“你要不要尝尝。”

  沈延非掌着她腰,故意不太信任地问:“好喝?”

  姜时念睁了睁眼,接受不了这种质疑,立马又喝下几口以证口味,她还没咽完,湿润嘴唇就被压上,他摩挲着她鬓发,撬了撬齿关,在她舌尖上扫过,眼睛始终凝视她,抵着她忘记闭合的唇角评价:“嗯,没骗我,真的好喝。”

  姜时念隔了几秒才接上一口气,轻舔了下唇,看他目光沉暗。

  车里氧气有限,前面还有一动不敢动的司机,绝对不能乱来,姜时念清心静气,把座椅上的纸袋扯过,把里面余温正好入口的小吃一样样拎出来,自己吃一口,再喂他一口。

  姜时念禁不住笑,看沈老板的样子也知道他没吃过这种小零食。

  他口腹欲不强,平常饮食就很简单克制,可她发现自己也有反骨,某些时候就像专门要跟他对着干,特别爱看他克制不了,违背原则的反差。

  回到酒店,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姜时念看了节目组群里才知道,组里居然大部分人还在外面玩,仗着明天工作晚,不用早起。

  她挽着沈延非经过大堂的时候,前台负责人含笑上前拦住,柔声说有个写着务必由姜小姐本人签收的包裹,被人寄存在这儿,需要及时交给她。

  姜时念以为是台里寄过来的什么应急物品,让沈延非稍等,自己过去接,拿过来一看寄件人,差点当着沈老板的面掉地上,她赶紧若无其事地稳住,用手把姓名那栏挡严实。

  包裹里面自然就是她委托秦栀送来的那套一中校服。

  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经过前台提醒,姜时念才看到包裹—

  “既然我们念念要勇敢突破,我当然不能拉胯,听说沈老板已经要赶去香港了,我怕寄快递来不及,就让人专程飞了一趟,稳妥给你送到,不用太感谢我,早日请我喝满月酒就行。”

  姜时念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感动。

  只是不巧,正赶上沈老板本尊在场,这要是让他看见秦栀不远千里送来包裹,通过上次那条白色纱裙的联想,也能猜到里面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姜时念抱紧包裹,一本正经回到沈延非面前,装作很困地简略解释:“台里道具组寄过来的,写我的名字,我明天集合的时候转交给导演就行。”

  沈延非视线淡淡掠过,没多问,揽着她进电梯直接上顶楼套房。

  昨晚姜时念入住的时候,回来太晚,根本没精力细看酒店的环境和窗外风光,只知道全组这么多人,规格比照台里的标准,已经超出到快能买下节目组了。

  今天一推开门,她迎面看到整片落地窗外,是全视野环绕俯瞰的璀璨维港夜景。

  到这一刻,姜时念才有了一些身在香港,远离北城的真实感,沈延非经常出差来这里,她好像穿过从前很多相交或远观的岁月,触碰到了一点缝隙中他的样子。

  一点微不足道的触摸,却让她抑制不了地心热。

  她骗不了自己,她迫切想知道沈延非更多,想剥开他的心,走进他的过去。

  那些之前被她按捺下去的冲动,现在又烈烈疯长,她想伸出手指,戳一戳他唯一与她交汇的高中,是不是他对她感情的起源。

  不管是或者不是,她都想弥补。

  说不清是想弥补沈延非的深重爱意,还是弥补从前那个连一眼对视都不敢有的自己,因为那些怯懦顾虑,而与他平行远离的两年光阴。

  铂君的北城总部到现在还有很多高层突击加班,处理沈延非临行前交代的后续工作,到凌晨这个节点正该收尾汇报,资料都已经整理好递送到邮箱里,沈延非还需要一点时间审阅电签。

  “结束之后呢?”姜时念不想露出太多愧疚,让他还要分神哄,她追问,“明天需要早起吗?”

  沈延非揉了下她头顶:“不用,能陪你睡到中午,晚上弄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姜时念这才略松口气,推他进书房去忙,自己先回卧室卸妆洗澡,她毛巾包着半干的长发,坐在床尾,完全没有困意,头脑格外清楚。

  她以防万一地背对着房门,小心拆了秦栀送来的包裹,把里面的校服展开,看着发了会儿愣,又拉开行李箱,在深处翻出来她特意带过来的配件。

  白色长筒袜,学院气的黑色浅口平底皮鞋,还有一条扎马尾的缎带。

  姜时念对镜看看自己的脸,跟当初其实变化挺大的,倒不是五官怎么改变,主要是气质,从原来青葱的女学生,不知道哪一天抽条,就成了这幅被人议论的浓艳长相。

  她小声走出卧室,去书房门外探听,隐约听到沈老板在与人说话,口吻严肃,应该是在公事打电话,看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

  姜时念放下心,回来关门,把校服换上,扎了高马尾,慢慢拉高明显不清纯的奶白筒袜,在大腿上方,扣上吊袜夹。

  她踩进平底鞋里,给自己画了很淡一层妆,基本素颜,只是尽量让眉眼不那么艳,最后涂了一点透明唇油,觉得太闪了,又拿化妆棉抹掉,只剩浅红的裸唇。

  姜时念注视自己,清楚记得当年总把眼帘垂低的那个安静新生。

  可能吗,沈学长天之骄子,会在那个时候眼里就看到她?

  姜时念手指攥得通红,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很羞耻,而且沈延非跟着她耗到凌晨一点多,她还搞这套,也太不懂事了。

  她忙站起来,要把校服往下换,准备先塞起来,清理房间的痕迹,改天有机会再考虑。

  姜时念刚把鞋子脱了,夏季校服特意让人裁短一截的半裙还没来得及从腰上解开,斜对面的书房方向,隔着两道门,就突然隐隐传来一声闷响。

  她愣住,酒店房门隔音应该很好,能让她听这么清楚,可以想象实际上会是多大声音。

  沈延非那边出状况了?!

  她第一个想到他背上的伤,是不是今天抱她加骑马,已经扯裂了伤口,现在在书房又碰到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以他的严谨,哪来响声!

  姜时念瞬时的意识是空白的,其他一切都在自动靠边站,抛到脑后,唯一只剩沈延非那边的安危,她一把拉开卧室房门,穿过客厅几步跑到书房外,急促敲两下示意,就匆忙拧开门冲进去,下意识喊了一声“学长”。

  随即她一眼看到沈延非穿衬衫长裤站在写字台边,电脑屏正亮着,桌角一个陶瓷装饰物在地上打碎。

  她拽着沈延非手腕,大致检查了应该没有新伤,才绕到他背后碰了碰脊背,也不存在异常,终于渐渐确定应该只是场意外。

  姜时念抿抿唇,抬脸去望沈延非的表情,却见他眼神慑人,瞳色漆黑到异样,笔直又沉晦地凝视她,目光跌宕,让人心惊肉跳。

  他手扣着笔记本电脑,快速关掉窗口,拔下各种连接设备扔在桌面上,把竖起的屏关机重重按下,紧压在掌中。

  姜时念这时候忽然醒悟过来,脑中嗡的一乱:“你……刚才在开视频会?!”

  不是说都汇总发到邮箱吗?!审阅签字就可以吗?!怎么会是凌晨开视频会!

  沈延非敛着的唇动了动,眼睛没有一刻从她身上移开:“他们问题多,没空一个一个谈,不如开短会,已经进行到尾声,桌子跟地面有点滑,意外推了一下,摆件掉下去摔碎了。”

  “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解释的?”沈延非把电脑随手推开,视线牢牢箍着姜时念,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所以现在能不能换你告诉我,半个铂君的高管,深更半夜亲眼看到我禽兽不如到这个地步,娶回家心心念念的老婆是个穿校服的学生妹……”

  他压低声,有什么隐含着,要挣破枷锁,显得更沙更沉:“bb,我以后要怎么对人解释?”

  姜时念仓促低头,盯着自己一身装束,几乎听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呼啸激流,往头顶疯狂汇聚的震动和声响。

  她干了什么……

  她头脑一热,只想着他是不是出事,完全忘记自己此刻穿着什么奇怪东西,就一头闯进他视频会议现场,在电脑摄像头前经过,也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面前。

  噢。

  差一样。

  没穿鞋。

  白色长筒袜被小夹子紧绷着吊在大腿根上,薄薄丝线半透明,包着双脚,直接踩在触感温润的地板上。

  姜时念从额角到胸口涨了一片的红,简直想死的心都有,嘴唇不自觉咬出深浅牙印,她口干舌燥地吞咽,攥着手指。

  看沈延非已经第一时间关了电脑,而且从摄像头的角度,只能照到腰线以上的短袖校服衬衣,完全看不见底下的裙子和腿,会议本身也已经到尾声,她才可以尽量忽略这段社死的意外,把所有心神集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没有重选时间的余地。

  没有再深重考虑的机会。

  她已经来了,给他看了,退路封死。

  姜时念仰起头,说不清是破釜沉舟,还是本就横在心里的那些话,终于等来一个必须面对的宣泄口,让她不能再迟疑下去。

  她穿这一身给他看,不只是带着试探他过去的目的,是因为她想,她愿意,她像从前渴望和他拥抱接吻亲近一样,渴望让他亲眼见到。

  “我可以……去公司解释,但是我想……”姜时念鼓起勇气,灼灼迎上他这一刻有些噬人的双眼,“我想做回一天高中时候的姜穗穗,我想回你面前,认真叫一声学长,想和你走近,想你陪我在社团学击剑,想你受伤的时候……我在你清醒的状态下给你擦伤口,我想……”

  明明都是从前无比平常的小事,姜时念却止不住眼泪盈睫,手背挡了一下酸红的鼻子,坚持说:“我想跟那时候的姜穗穗说,沈学长是你未来的丈夫,你那么喜欢的人,不要总怕他,总躲着,会走弯路,你应该——”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姜时念满心酸楚甜蜜和茫然,她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原来对于高中的时光,她心底竟有遗憾。

  “只是这些吗。”

  姜时念猛然听到沈延非开口,把她从记忆里拽出来拎到他的跟前,她不自觉抬着脸,跟他眼睛相撞,一刹那对望,她几乎本能地不敢直视,呼吸被拉得紧促慌张,他声线暗哑,已经不能掩饰。

  “可我不止这样。”

  姜时念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延非这句话的意思,就被整个抱起来悬空离地,她抓着他上臂鼓胀坚实的肌理,清晰看到他颈上脉搏跳动,牵连隆起的青色筋络,向肩膀锁骨有力延伸。

  她被推着坐在桌上,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被一掌勾住格子短裙束缚的腰线。

  人在摇晃不稳时,她脑后绑马尾的缎带第一个被扯掉,轻飘飘落在桌上,还带着水汽的长发散开,铺在她纤薄的肩膀和脊背。

  “姜穗穗,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学长,如果是现在这样的你站在我面前,我告诉你,我要做什么事……”

  沈延非五指穿进她潮湿的发根。

  “我会想和你早恋。”

  姜时念心口被他第一句话就撞开,急切地要说什么,被他疯热的吻不容分说吮咬。

  一中女生的夏季校服是短袖白衬衣,带深海蓝的苹果领,前面一排透明的纽扣。

  纽扣已经开了大半,剩下中间两枚卡在起伏下,内凹了进去,谁的体温勾着那里,拉扯着向自己贴近,扣子不堪外力轻声蹦开,薄薄布料覆盖着的金属扣同时在后背松弛。

  她死死咬住唇,脸色血红,这哪里像学生的样子。

  “我会带你跑遍北城约会,晚上送你回学校,趁着自习,在后院树林里勉强你和我接吻。”

  湿漉漉战栗在空气里,有些胀和麻。

  姜时念向后仰头,咽喉不停滚动,眼角通红渗泪。

  她听到男人坐回办公的严肃黑椅里,把她摆在如同课桌的桌面上,从糍团烫至短裙的拉链。

  “就在社团那片整面墙的镜子前,我可能会把你困在里面,对你做这些不能启齿的脏事,欺负霸占。”

  吊着的小夹子被一个个扯开,薄薄长筒袜只到脚踝,她失声惊叫着,短裙盖着的蕾丝更不堪一击,她被烫人鼻息和无尽热度覆盖。

  “我逼你做你想象不了的恶事,你看见我就要流泪逃跑,我却放不了手,变本加厉……”

  殊途同归。

  沈先生在外温文尔雅,居高临下,关起门,却会低下头细品被热水冲开的玫瑰花蕊。

  少女洁白的校服上衣布满褶皱,短裙被洒下的水弄得斑驳,牛奶色筒袜上是刺眼的道道裂痕。

  她已经头晕目眩,听不出他低磁嗓音深处的隐隐泪意。

  “姜穗穗,今晚你让我回了过去,就别想睡。”

  他已经抬首,换更深处欺压。

  峡谷四面八方地震荡合拢,雨季山洪持续倾泻。

  宝宝,我恳求你,天亮再睡。

  如果六点天亮。

  他跟她还有四个小时抵死缠绵。

  如果六点梦醒。

  他还有二百四十分钟能回到过去。

  拥有他用热血和寂寞浇灌生长到今天的白色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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