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生日蛋糕)_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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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生日蛋糕)

  姜时念摸着自己头上手感绒绒的帽子,上面还有两颗火红的毛球,是家里最宠溺的小孩子才会戴的精致手工,她被他托着踩上云端,心里满得承载不下,太多甜热的熔岩要漫出来,淹过她。

  “我的宝宝?”她爱惜得舍不得松手,鼻音带着软,直视沈延非问,“谁?”

  沈延非靠着椅背,对她移不开眼,把她戴虎头帽的样子看过不知道几遍了,还是没觉得够。

  他拨了拨她帽顶,手又慢慢下滑,抚过她鼻尖下巴,一寸寸经过胸口,落至还没有明显隆起的小腹,温热覆盖着,意有所指地挑唇问:“不是这个?”

  姜时念不赞同地凑上去,在他唇上咬一下,轻轻地含吻:“这个只能排第二,沈延非永远是我的第一位,如果我有一个地位超脱的宝宝——”

  沈老板整天细致入微地照顾她,公事上工作量那么重,又要挤时间做帽子给怀孕的穗穗,大晚上一个人在书房,前一分钟西装革履正襟开会,后一分钟就关着门拧眉弄手工,姜时念想想都顶不住,当然不能让他受冷落。

  虎头小帽,一家三口,谁也不能少。

  姜时念不想跟沈延非说,也找不到沈老板专门定制的渠道,干脆把婴儿同款买回来三五个,按原本的图纸等比例放大,材料够了,就顺利凑出一个他能戴的来。

  姜穗穗动力足,手速也快,三天完工,最后一点是在电视台休息室里做好的。

  她举着帽子越看越想笑,脑补沈老板戴上的效果,按捺不了想亲眼见见,刚好当天的拍摄提前结束,趁着沈延非还没忙完过来接她,她先一步出发,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去铂君的办公大楼,轻车熟路乘他的专用电梯上去。

  姜时念到达三十九层,本来想着如果沈延非不在办公室或者暂时脱不开身,她就先去旁边会客室里等一等,没想到电梯门一开,迎面那条冷光肃穆的通明走廊里,沈延非穿黑色正装,眉目沉冷,正被一行铂君高管簇拥,随行着往电梯方向过来。

  他在人群里实在太过扎眼,西装裹着宽肩长腿,气势寒凛,赏心悦目到姜时念天天看也不由得愣了会儿。

  金属门打开的响声吸引所有目光,原本恭敬低语的众人在见到姜时念的那刻鸦雀无声,站在后排的几个年轻男人,一扫脸上凝重,露出难得的活跃来,仗着沈老板背对着发现不了,反应迅速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朝太太求救似的一拜。

  姜时念弯唇失笑,沈延非无视周围环境,在她出现的时候,眼里就只剩她,他大步迎上,把她从电梯里牵出来,手指拂过染了外面凉意的长发,用掌心暖着:“早结束就给我打电话,怎么过来了,不等我去接你。”

  姜时念往他耳边靠了靠,气音扑洒,只有他听见:“想你,想快点见到。”

  沈延非眼底的墨色融开,揽着她缓缓揉腰,低头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她眉心,随后侧目扫过后方,淡道:“拜什么,我太太保佑不到你们头上。”

  一群人早已经习惯姜老师的至高无上,这种时候谁多留就是跟沈董找不痛快,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姜时念看这些平常在商圈新闻里都有头有脸的人,整齐地快步逃离现场,她攥攥沈延非手指,存心拉着清甜的调子问:“偶尔保佑一下也没关系吧?谁让沈老板只听我的。”

  沈延非护着她返身回办公室,等门关上,他把她向后一按,托着她下颌抬高,压上去放纵地深入进唇舌,吮到缓了大半天没见到的想,才抹抹她湿润嘴角,低笑着拒绝:“有关系,不行,穗穗归我个人享有,只能保佑我。”

  姜时念背靠着门板拽住他领带,卷在手指上绕了绕,瞧着沈老板在公司这幅端方正经的模样就心痒,她找借口说:“保佑你可以,但是穗穗现在需要点供奉——”

  她笑起来,踮脚亲他脸:“通俗说,是想喝水。”

  沈延非揉了把她头顶,拉着她转身朝直饮机走,姜时念放慢脚步,找准时机,摸出包里的虎头帽,一鼓作气抬高手臂,渎神似的戴在他头上。

  空气凝固,姜时念激动屏息,快步绕到沈延非面前,目睹着身价斐然,不可亵渎的沈先生,长身玉立站在冷肃办公室里,衬衫马甲西装领带,领口一丝不苟束紧,喉结线条凌厉,一张脸是不染红尘的深刻清冷,然后——

  头上戴一顶毛茸茸的喜庆虎头帽,两个毛球随着他略抬头的动作,还灵动地跳了跳。

  姜时念看呆,手比脑还快,立马掏出手机几连拍,确定画面成功定格,才忍不住大笑,上前攀着沈延非肩膀,仰起脸奖励地亲他唇,摸了摸帽沿夸奖:“谁的学长这么可爱。”

  沈延非失神了片刻,手指稍一碰触就知道是什么,他扣着她后颈固定住,把刚才收敛过的吻彻底放纵开,半拥半拖地轻推她到沙发上,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搅得她呼吸不了,软成一滩,才喘声沉沉:“还喝什么水,喝我的。”

  她跟他都没有童年,他小时候,也不曾得到过这么寄托爱意的礼物。

  一顶婴儿戴的虎头帽,是他老婆一下一下亲手,给他编成的在意。

  姜时念任他发泄,自己也随他沉沦,等他终于肯直起身,她才在包里拿出自己的那顶,也戴好,跟他靠在一起,打开手机自拍。

  镜头里,她脸红得过度,他一双眼浓不见底。

  沈老板把合照直接转到自己手机上,挑一个良辰吉时,坦然发到微博专门用来秀恩爱的账号上,配一行字:“我太太今天喜欢这样的。”

  姜时念产检的结果一切都好,小腹有了肉眼可见的明显弧度时,北城已经入了冬,十二月的天气冷意凛凛,也离她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都很近了。

  她原本过的生日,其实是姜凝的出生日期,她真正作为宋慕冉的生日并不在冬天,但因为这个日子,是沈延非强势走入她生命的那天,是她新生,一切的开始,对她而言意义太重,她不愿意更改。

  宋文晋和俞楠也不纠结这个,无条件赞成她的想法,所以生日就还按之前的过,沈延非的礼物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源源不断,姜时念确信,她就算再多十双手,也戴不过来这么多的珠宝。

  起初宋文晋还试图跟沈家家主比一比,直到一座知名海岛落入他女儿手中,所有权人写着她的名字,宋教授只能喊老婆再拿速效救心丸,骂骂咧咧退出这场注定惨败的竞争。

  为了不久后的结婚纪念日,姜时念也在争分夺秒准备,贵的东西沈延非一样不缺,他最爱她融了心思的亲手,所以她跟心灵手巧的妈妈学织毛衣,几次就熟练,藏着掖着给他选了最好的线,挑他不在家的时候,给他织一件春节穿的毛衣。

  质感最足的枪灰色,工衣复杂,袖口和领口带一圈纯黑的勾线,在姜时念看来,勉强配得上他。

  有次险些被他发现,她只能谎称是给孩子准备的,沈老板当时目光沉了沉,有些吃味儿,也没上手去碰,勒令她不许伤眼睛。

  沈老板明显对这个东西很介意,姜时念又实在想送,真要被他提前知道,肯定因为心疼她累就要被迫停工了,她躲躲藏藏,时间就更紧张,生日当天也抽空赶工一点,好不容易大体成型,只剩下精雕的细节。

  姜时念心里一松,着急出门跟老公去爸妈那边过生日,就没太藏好。

  等晚上回来,她几乎忘了这件事,被沈延非抱着进主卧的时候,余光一瞄,才看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灰色毛衣露了一块边角出来。

  沈延非多敏锐,她视线一偏,他就紧跟过去,一眼看到端倪。

  姜时念冲到窗边把毛衣团着塞起来,等于是欲盖弥彰,沈延非见着她动作幅度这么大,心率几乎失衡,紧两步过去把她扶好,圈在臂弯里,惊魂未定下,语气不禁微重:“跑什么,不怕摔了?”

  姜时念正愁没借口转移话题,一听见他口吻,戏说来就来,她眼睫颤了下,瞳仁莹然,满脸委屈地给他定性:“……你凶我。”

  沈延非神色沉敛,把她抱稳,指节紧了紧。

  “今天我生日,”她垂下头,手还在偷偷往靠枕底下塞毛衣边边,嗓子里挤出一抹哽咽,“你怎么对我这种态度。”

  沈延非能被她折磨死,心本来就半空悬着放不下,让她直接捏住,掐得充血变形。

  他抚着她脸,让她抬头,她抿唇不配合,想把抱枕再偷偷扯过来一点,挡得更严实些,需要多争取几秒时间,于是她顺着气氛给自己加戏:“沈延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句话说完,沈延非不动了,姜时念也精神一凛,不自觉目光对上他。

  他眼睛是能把人溺毙的深海,一眨不眨盯着她问:“我不爱你?”

  沈延非要被她气笑,也确定了她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在存心折腾他,他张开虎口,扣着她脸颊晃了晃,垂眸逼视她:“再说一遍,让我看看是谁最没有心。”

  姜时念哪是没有心,心已经在战栗,她松手,管不了毛衣了,抬臂手脚并用地抱住他,仰头亲他绷起的下巴,轻声说:“反正不是我——我老公最爱我,我是他的所有。”

  “嗯?”他鼻音沉缓,“原来知道?”

  姜时念投降了,毛衣不毛衣的,哪有他心情重要,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藏。

  她慢吞吞把毛衣从靠枕后面掏出来,叠了叠郑重地放进他手里:“本来是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没放好被你看到了……等我把细节织好,过年的时候你要穿。”

  沈延非抓住,灼热的光一跳:“是给我的?”

  “不然呢,”她凝视他,“只有给你的,我才自己织,孩子要穿的,买成品就好。”

  她侧坐在单人沙发上,倾身过去跟他鼻尖相蹭:“想让你收到喜欢的礼物,又怕你担心我,只能东躲西藏了,学长……”

  姜时念眼中波光浮动:“上一个生日的现在,我还怕你,这一个生日和以后,我只爱你。”

  她缠着他,固执地不肯放,身上热得融化,逼他克制不了,理智界限都撞破,不能太深,不能太重,就耳鬓厮磨着浅浅抚慰,汗和吻无至尽的交融,她温柔颠簸,他只让她尽兴,适时抽离,自己无所谓难不难熬,吻掉她睫毛上的水雾。

  晚上沈延非抱着老婆下楼,让她坐在厨房料理台上,看着他拿出备好的材料,亲手给她做蛋糕。

  他做了很多年,自己沉默地看,沉默封存,终于这一次,她就在眼前。

  姜时念只穿着一条米白睡裙,在料理台边晃荡着纤细的腿,小腹微隆的弧线在灯光里柔和美好,她嘴角被他抹上奶油,她笑着去蹭他脸,被他轻松摁住,唇齿交缠,把奶甜融满彼此口腔。

  她垂着眼,不舍地注视他冷白的手指:“为什么会每年给我做蛋糕。”

  沈延非漆黑眸中沉着经年夜露似的温潮,隔了许久才开口:“我以前从来不过生日,对我来说这一天,可能比任何平常的日子都更恶劣,没人会为它高兴,还不如没存在过。”

  他骨节分明,奶油在他指间显得莫名纯真又旖旎:“十七岁那年,是我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虽然那块蛋糕并不是专程给我,不是只属于我的,但我还是……”

  沈延非掀起眼帘,望着近在咫尺的人,盯进她眼瞳最深处:“我还是心甘情愿服输。”

  姜时念猛然记起,她十六岁的那个午后,在学校击剑社团的活动馆里,成员们都聚在一起噤若寒蝉,根本不敢靠近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少年。

  他平常也远在天边,可那天格外沉郁,墨色眼底透着戾气,像身在爬满荆棘的牢笼。

  大家没胆子招惹,就算对他蠢蠢欲动也只能避着,她站在吵闹的人声里,心思,注意力,不受控地都在那个人身上。

  她还太青涩,懵懂笨拙,猜不透,也不敢猜他的心思。

  她只知道自己难过到不行的时候,就会吃一口甜的,她觉得自己鬼迷心窍,拿着一个月有限的零用钱,跑到校门口的蛋糕店挥霍,按人头数买了十几盒奶油小蛋糕,把最好的一个藏在底下,看似平常地发给每一个人,最后才心跳如雷地挪到他跟前,把捂到有些融掉的蛋糕胆怯递给他。

  她撞上了他的眼神,原来在那些久远时光里,她目光也曾跟他短暂地缠绕过。

  姜时念按着料理台的边缘,想笑,唇角一勾,眼眶先酸透了。

  “是给你的,”她声音有些抖,“专程给你,只属于你……”

  她眸光明媚:“为了送你一块蛋糕,我才买了所有人的份,所以沈延非,十六岁的姜穗穗,陪你过了人生里第一个生日。”

  沈延非把蛋糕端到姜时念面前,灯光熄灭,一支蜡烛在最中间璀璨跳跃,把他这一生无尽地点燃,为她赴汤蹈火。

  “姜穗穗,你给我蛋糕的时候,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烛光后的男人,和当初冷峻遥远的少年重叠,他那样贵重,高不可及,却也是她裙边永无释放的囚徒。

  他虔诚俯身,小心翼翼吻她沾湿的嘴唇。

  “路边的小猫小狗你都会摸,会抱,如果你也来摸摸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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