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叶叶绣重重 5_长风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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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叶叶绣重重 5

  (这章5000字,大家记得翻页)

  侍卫官火速赶回司令部,不料却扑了空。

  四爷不在。警卫说两点钟时还在办公,后来他进去送水,办公室竟没有人了,也许是去了57号。

  侍卫官立刻摇电话给57号,结果也没有四爷,转而又给戎公馆去电话,仍然未果。

  看看时间一阵阵过去,侍卫官十分作急,想四爷出去时连警卫都没有告知,这样神秘,会不会是……他想到那上面去了。不过后来又想:四爷大白天去饭店与女人开`房不大可能,妓`院是更不可能去,想着想着,会不会与寇老板重修旧好了……

  侍卫官也是着急,瞎思瞎想,几欲去寇老板的公馆去寻,到底后来没敢媲。

  他这里心急着,那边吴夫人三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已经快到“八音竹园”。

  四爷是找不着了,怎么办?只好由副司令容炳锟出去迎接!

  司令部就在“八音竹园”隔壁,但因为军事重地,地盘很大,外跨方圆几公里,容副司令坐车过去,还是用了五六分钟才到,好在赶了个正着,刚下车,客人的车队就远远来了。

  众人下车后,容司令上前解释说四爷一时没有通知到,失礼失礼!

  吴夫人晓得自己临时改变主意打乱了人家的安排,一时间有些不周到也是有的,并不介意,依旧是之前那‘有凤来仪式’的微笑!

  三公主更是混沌不明,刚刚在车上听说司令部的头儿姓容,哪里知道非‘容’乃‘戎’,更不知道面前这位容司令口中的‘四爷’是何许人也,她只晓得面前这位就是金鹤仪的乘龙快婿容司令!于是隔着面纱细细地端详这‘容司令’!

  好司令!头大如鼓,眼大如铃、口大容拳,鼻大容蒜!年龄至少四十,身高至多六尺!

  苍天唉!

  如花似玉的金鹤仪唉!

  心中长叹二声,三公主糟心地低下了头。

  ……

  罗副官见三公主神色有异,想是旅途劳顿,好在市长夫人也提前考虑到这一点,故将‘欢迎晚宴’订于第二日晚间举行,抵沪头一日是没有任何派对安排的。

  吴夫人三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住进“八音竹园”正中的那所乳白色花园洋房后,市长及市长夫人、领馆理事及夫人也不再取扰,纷纷告辞散去。

  罗副官是最后离开的,之前安排好的保卫工作和后勤工作此时又重新做了部署,虽然“八音竹园”本身就是军事管制地,但为了妥善起见,罗副官还是由司令部调来几支卫队临时驻扎,负责巡视工作。

  部署完毕,看看时间尚早,他驾车去了57号,径去向四爷汇报情况,怎料四爷仍然不在。去庶务科找四爷司机,没进门便看见司机正在喝茶看报,他没有上去询问,四爷遇刺受惊后格外谨慎,外出时不通知警卫也不用司机,一律自己驾车。

  可是今天四爷是有一大堆公务要处理的,不会莫名走开啊?

  正在纳罕间,却见廖生夹着一袋公文远远而来,二人寒暄一句,罗副官问说可曾见着四爷,廖生说:“四爷去“八音竹园”了。”

  罗副官一愣,“几时的事?”

  廖生说:“两个钟点前吧,你不见后院那辆‘道奇’不在了?”

  罗副官还是不解,“四爷去竹园做什么?”

  没有外宾时,四爷是向阑去“八音竹园”的。

  然而廖生说:是南京来了几位同僚,还有一个外国人,据说是四爷在德国时的旧友!

  “这倒可怪!我刚从竹园过来,怎就没看见四爷。”

  廖生拔了一支烟给他,说竹园那般大,遇不见也正常,不过后来又说:“四爷该是在后园吧。”

  罗副官也忽然想到了什么,与廖生对了个火告辞,作速去“八音竹园”。

  八音竹园的后园有一道宽敞的后门,可以进车,后门钥匙只四爷有,所以他若从后门进去,是连竹园的传达室也未必能知晓的。

  开车去八音竹园的路上,罗副官想今天做的事情尽是费力不讨功,先是安排好的饭店及警力计划全数取消,后又侍卫官遍寻四爷不见,怎知四爷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心里想着事情,车速就不由有些快,直至驶入市区也没有减速,好在他行的路属于法租界的管制地段,行人车辆并不多,因而不大操心路况。

  可是正所谓平地摔跟头,他在这样宽阔清幽的大道上,也竟险些被人撞上来。

  是在驶出丁字路口时的险遇,他本是打算降速转弯,怎料正要换挡,忽然一辆乳白色跑车嗖地从面前横穿而过。

  他着慌奋力耧转方向盘,车轮“吱——”地来了个急刹车,尽管反应及时,他的胸`口还是给惯性摔到了方向盘上。

  气急骂娘了,转脸望过去时,却是一顿。

  火是没处发了,那是一辆‘阿尔法罗密欧’,该车在上海再知名不过,是司马大少的座驾。罗副官不是惹不起阔少爷,只是这司马小楼虽是纨绔,性情却从不惹人厌憎,彼此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再者司马五小姐与他同窗,他岂能为这等小事变脸,况且自己只是受惊,又不损伤什么,哪里好发作的。

  他摇了摇头,稳了稳心神,重新发动引擎。

  可是忽然的,他有一下愣怔,然后陡地回头向‘罗密欧’驶过去的方向再次望去,车子早无踪影,可是他还是愣了几秒,刚刚从‘罗密欧’后窗回首望过来的那双眼睛怎么仿佛有些熟悉呢?

  熟悉倒不算什么,可是,那双眼怎么有点像少奶奶……

  他犹疑着,又向空荡荡的大路望了一眼,心中纳闷,转脸巡视附近:在丁字路口的左首,是一条林荫大道,林荫大道的尽头处,绿披如流,浓荫如盖,掩映其中的,正是司马阔宅‘东方凡尔赛’。刚才那辆车子正是从那里驶出来的。

  再看看附近路况,才发现自己的车身是早已对着司马来路的,换句话说,司马小楼是不可能没有看到这边有车子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蹙眉,模糊记起那‘罗密欧’是忽然间加速朝前驶过去的,这是为什么?

  怪事!

  当然他唯一的解释是:司马大少刚刚抽过阿芙蓉,正亢`奋着呢!而那肖似少奶奶的眼睛也自然不会是少奶奶,怎么能是少奶奶呢?不可能嘛!没有道理嘛!

  他算不行!!

  ……

  此时从林荫大道发射出去的司马小楼正连连冒冷汗,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腾出来摸到手帕,拭着额道:“姐姐唉,这是怎么说……”

  原来,方才看到罗副官车子时他的车速根本不快,非但不快,甚至有些缓慢,因为他当时正与小姐们说:“哎,前边是小罗。”

  怎料这一提示不得了,坐在副驾座的七小姐身子一竖,眼睛一睁,大呼:“快,加速,快!”

  他一愣,不待反应过来,七小姐就兜起裙子,伸过腿来,‘哐’!一脚踏到油门上,“呼”地一下,车子就飞过去了。

  司马的眼睛直到此时也活不过来,是呆直的,刚才只要慢半秒就撞飞了,妈妈呀……

  他一面拭额一面就要将车停到路边缓口气。

  可是小姐们哪里肯,连连叫:“快走快走,仔细追上来!”

  七小姐更甚,她双手握着他的胳膊,一面急惊风似的望着后面,一面紧催:“快,快送我们到路口,我们叫洋车回去,快……”

  司马是怕了她了,忙忙遵命,快到路口时,才回魂问道:“miss戎怎当怕起小罗来……”

  七小姐给他问得回不出话,还是静丫头变通,替她说道:“并非怕他,只是舍下家教甚严,与密斯特司马同行,未免惹人猜测,给罗副官传至四爷那里然好……”

  司马一听,也理解,于是请小姐们自便。

  乘着黄包车回到家的小姐们,一个个心虚后怕、花容失色,在七小姐房间落座后,九小姐说:“今天怎的这样背时,去时遇上廖副官,回时遇上罗副官!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的!”

  月儿攥着帕子拭汗,气软身虚地道:“乘司马汽车耶这是头一次,切切耶,不可再有第二次,一粒脆胆给廖生罗生唬碎了要!”

  她这样一说,倒把众人逗得“噗”地笑了,看看她,一幅娇滴滴捧心之态,知道是真给吓坏了,静丫头连忙牵过她来坐下,好生安抚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等七小姐九小姐入盥洗间净面时,静丫头小声打趣她,说:“你心里只当戎公馆是座牢笼,日日想着挣脱呢,当我炕出来么。怎的倒害怕给四爷知道你在外面顽皮?给他知道了,把你一休,不是很得计?”

  月儿笑着撕她的嘴,嗔她浑说。心想,绿帽子不比别个,真出来这等事,四爷有个叫她好走的么,不待走人就给他活埋了。

  活埋也到底是一个人遭殃,恐怕是连累司马一家人给她垫背!

  这时候恰九小姐由盥洗室出来了,说:“司马家的兰花真旺,比咱们家的兰花旺多了!”

  静丫头说:“是啊,兰花很旺,草皮也异外齐整。”

  小姐们到底还是少女心性,后怕归后怕,却只是不肯跟司马断了往来,人家的东西啥都好,人家的电影片子他们戎家也有,可就是觉着人家的好看;人家公馆有‘丽湖’,他们戎公馆也有‘宁湖’,可就是觉着人家的水清;

  其实都是胡说,哪里人家的就都比自家的好,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往日清一色的少女世界里,添了男子,心态就不一样,心态不同,看事情的眼睛就不同,以至于今日在他家的‘丽湖’荡舟时,看着满湖面漂着的小鸭子小鸳鸯都仿佛格外活泼,实在有个趣。还有司马那些跟班们露骨的吹捧也叫她们忍俊不禁,总之出去比在家里强多了。

  想到这些,连月儿都笑了。

  还是静丫头想起正事来,说:“六小姐今日好些了吧……舞厅见了那毛少,我一发是不存希望了,你看他那个贼也似的眼!”

  九小姐也说:“是呢,我是不大以貌取人的,却也瞅着毛得寿不卯。”

  七小姐也净了面出来了,说:“不好不好,料他定是非赌即嫖的废料,嫁个有妇之夫做姨太太也强如嫁他!”

  九小姐笑了,“是呢,姨太太未必就不好,哎,”九小姐忽然放低了声音,看看四外没有旁人,神秘地说:“你们知道么?八爷爱三三。”

  月儿和静丫头齐说:“不知。”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垂首饮茶。

  七小姐倒也常听五小姐拿八爷作法,知道是有那么一点暧`昧,但不晓得究竟真不真,。

  九小姐说:“八爷替三三爹娘置了房产,退了乐籍,户口转了商界,拿出银子扶持他们做小买卖呢,外面人传的有眉有眼,只是咱们府上蒙在鼓里。”

  七小姐闻言纳罕,不过也信有其事,嘱咐九小姐不要乱传,万一给五小姐晓得,三三受一顿捶楚是小,撵出去配了人可就不好。

  七小姐又说:“八爷虽是性情弱了些,到底心眼不坏,咱们别坏他。”

  九小姐说:“唉,你怕还不晓得,五小姐其实早知道了!”

  “五小姐知道了?”静丫头抱定宗旨不议论人家家事,还是没忍住。

  九小姐说:“是啊,也是我那丫头小白鹭说的,说八爷常给三三买东西,衣料、绢花、书、笔、绣花缎子鞋,白丝袜子……但凡出门,就没有空手回来的……有一回稀罕,大夏天在街上遇见冬天才有的大冰柿子来,可惜只剩了一只,八爷宝贝似的买了回来,亲自带小厮去水井打了现凉水,将柿子好生浸了,端端等三三去吃,怎料给五小姐知道了,故意打麻烦,十天不许三三出门,结果柿子等坏了,臭得满家不能闻……”

  七小姐静小姐闻言,且不说五小姐心硬,反倒齐齐叹:“八爷待三三真是好啊!”

  月儿一听,心想,此言差矣!买些零碎东西就是待她好么?她自答:不是那么回事!

  她对纳妾这种事情的偏见就改不转。

  七小姐说:“怪道三三那小东西如今越发出挑,成天给五小姐那般作践,脸子依旧粉扑扑的,原来心里美着。”

  七小姐这样笑叹着,并不觉着八爷跟三三有什么龌龊之处。少爷把丫头收房做妾多的是,不过真心爱护的又有几人,难为八爷倒是一片赤诚!

  静丫头心中很纳罕,去年与月儿在花园偶遇八爷私通三三后,她一直对八爷没有好感,不曾想到八爷待三三竟是实心,想这世间之事,均是不可凭主观去武断的。三三是府上出了名的弱仆,性子格外内向,漫说主子们虐待她,便是同一阶层的仆佣也看她不起,可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却得着一位男子钟心的爱情,实在是件幸事。

  她这样想着,不料九小姐也是想到了三三的软弱上,九小姐说:“别看三三平时弱性子,听说在八爷跟前却很娇,敢在八爷跟前使气使小性子呢……”

  七小姐笑了,回头问月儿:“你跟四爷使性子么?”

  七小姐算是糊涂,月儿跟四爷岂止是使性子那么简单,连吵架都是家常便饭。

  说起吵架来,月儿就不由要蹙眉,也不晓得为什么那么能吵,本来从外宅搬到戎公馆的那几个月是吵得少些了,怎知后来一日一日渐渐又吵回原状。

  是真能吵,有时候睡到半夜,忽然坐起来吵架。这还小可,更要命的是行`房时吵架。

  行`房行至一半,她受疼不禁,不让继续使用,叫他停下。他哪里肯,不仅不肯,并且气不过,环眼一睁,辣辣呵斥:“到了这个份上你叫我停!我能停下我不是人,我是神!下辈子你做个男人试试,停下停不下?”

  于是,她一边哭泣一边扭挣,他一边呵斥一边律`动,到后来是一边吵架一边行`房,吵到完事拆开后还彼此气不忿,继续吵,吵到双双眠去……

  今天更不了6000字了,不过明天更一万字,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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