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叶叶绣重重 11_长风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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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叶叶绣重重 11

  如果司马真的举家出洋,那戎长风的手再长,也害不着他。

  她心里因此就升腾起一种只有少女才可能有的异想天开。

  她记得那贝额那少爷为了一位交际花离婚,那么司马就不敢抛开世俗娶她吗?

  她总之是起心动念了,竟幻想最后向司马坦白身份,然后与司马私奔,并且有意无意地向这种方向努力。

  当然,这种努力很有可能失败,可是她是这样子心急,抛开种种前情不计,最紧要的是四奶奶手上抓着她的把柄,虽然暂时放她一马,到底是个隐患,一旦哪天揭发了出来,她必是受死不迭丫!

  所以,魅惑并且收服司马的想法即使到最后落个空,她也要试试。就当是为了求生吧,她还有什么选择!她其实早就慌不择路了,只是极力叫自己稳着,只有稳,才能避免引起别人的警惕。

  可是她又明知道自己对司马不是爱情的心意,爱情于她来说,至今也仍是空中楼阁,她不晓得爱情是什么样,但是明白自己对司马的心情不是爱情,也许只有密斯特鸿带给她的那种刹那爆发的心跳与冲动才是爱情,但密斯特鸿那么遥远,也就不现实媲。

  生活总是现实的,先顾命要紧。

  当然,与司马私奔之前,她必须偷出父亲的通敌名单和证据来,戎长风给她看过一次,在戎公馆前楼的大书房里,戎长风拿出名单和证据给她解释,说不是他不作为,而是证据不全,办不来。

  但是不全也强如没有,她要偷出来。

  她自己脱身之前,必须先让父母兄弟离开。

  她是真犯了急,脑子给大大的一个‘逃’字压死了,思维是否周密就顾不得去想。只是懵懵懂懂地一面幻想司马一面暗地筹谋!

  可是名单能偷到么?她不由地捏了捏手袋里的万能钥匙!

  她想着心思,老半天没有说话,司马也不打搅她,定定地看着她的小手,她的手象牛乳,在昏瞑的微光里更加柔腻,真是好手……

  二人的沉默倒叫后面的三公主扫了兴,她不是急于探取他人**,也压根儿没注意到什么钥匙或者其他,她单只是想听听这个曾经叫戴次长的小姐伤得上吊的花花公子怎样用花言巧语哄别人,可是没想到的是,司马小楼的花言巧语一句不曾听到,反倒听见那女孩子伶牙俐齿地撮哄花花公子!

  这倒可怪!她心想。

  旁边陪同而来的丫头见她侧着耳朵死劲儿听前头人讲话,也试着侧耳去听,然而那二人把声音压得太低,给电影扰得一字听不真,不过可以看出这一男一女必是情侣。她又去看看自家小姐,依旧在侧耳细听,一眼都不去看电影,单只对人家闹恋爱的人感兴趣。

  过一时,前头人又开始讲话了,丫头倒是听不真,可三公主听着了。

  只听司马情不自禁地问:“月小姐,你就没有一个姓么?为什么MISS戎说你姓月名月字月号月。你们明明逗我,女子哪有甚么字和号。你究竟全名叫什么,就告诉告诉我,好吗!”

  月儿道:“我姓梁,叫梁月,你倒过来叫月亮也可以,就是这个名,你爱信不信!”

  司马笑了,说:“我自然不能信,但是你信洋教我看着倒是不假,你们说的话也许就这一点是真的,你那圣经说得很是不错,你该知道,信洋教的人都有一个‘教名’是不是?那你的教名叫什么?”

  “我没有。”

  “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不好。”

  司马笑,“怎么个不好。”

  “不好就不好,没有原因。”

  “那你给我取一个总不会不给面子罢!”

  “你又不信教。”

  “明天就信,你信什么,我就信什么。”

  月儿脸不红心不跳,随口赠他一个名字:“保罗,叫保罗吧。”

  司马小楼一听,便去口袋里拿出一只名片,在电影院黑黝黝的光线之下指了上面司马小楼四个字道:“明天我把名片全改它一遍。”

  司马小楼简直是着了疯魔,从第二天起就真叫保罗了,散了许多名片出去,沪上许多人都晓得他改了名号。七小姐九小姐更是抱着一种讥笑的心态,保罗长保罗短地叫开了。

  不过这是后话,且说当下,司马收起名片子,架起腿,看了一眼电影屏幕,回头又道:“月小姐,我也给你取了一个名字!你猜猜看,是个什么好名字呢?”

  月儿正要阻止他讲。他早料到,先说出话来堵住月儿不让她说,道:“你姓也没有一个,我就只好连姓给你取好了,连名带姓,我直接给你吧!”

  说着又拿出一沓名片子来;“喏,这是你的名字,也是你的名片子!”

  月儿料定不是能看的东西,不接,道:“哪个要看!”

  司马微微将脸侧过来,低下头:“那我念给你!”

  “别念!”月儿拿一粒瓜子抛在他鼻尖上,他一躲,口里已经低低念了出来:“司马小月。”

  月儿再胆儿大,也脸红了,待要不理他,然知怎么给鬼操纵了心,拿一双含笑带嗔的眼睛睨着他,口上却银牙碎咬地碎碎念念碎碎。她勾搭男人的本事不多,只会拿眼睛凝着他,所以,在昏暗的微光里,她凝着他,他也凝着她,俩人又对上了,四目顿时勾留。

  可是,一把扇子柄猛不防在司马肩头敲了一下。

  司马吃了一吓,惊道:“是谁?”

  回头一看,以为看错了,好半天才说:“三……吴小姐。”

  可是三公主然看他,目光只是去留意那女子,这女子,刚刚苦面晓得是个美人,没想到转脸看到全貌竟美得令她吃了一惊。

  可是只是一瞬,该女子‘噌’地转回了脸去!

  她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美人便是戎四爷的小妾。

  月儿着慌转回头倒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此时她也并不知道这个人是三公主,但是知道她就是今天傍晚去百乐门的贵客。

  她到底有些坐不住了,跟男人嬉闹之时遇上外人,多丢人啊。心下羞赧,便要离席,司马晓得她受了窘,也便停下了与三公主的寒暄,道声失陪,起身同月儿走了。

  月儿在前,出去后听司马说方才的女子是‘三公主’,她着实一惊,想今儿这是怎么了,跟这三公主这样有缘,从傍晚到晚上,竟连见两面。好在只她晓得三公主是何许人,而三公主不晓得她是何许人,否则可就乱套了。

  此时七小姐们也出来了,月儿没有跟小姐们说起三公主,怕越讲越话多。而司马是特别能懂得她的情绪,也就只字不提。

  月儿心下忡忡地回到公馆,心里一再惦记着包包里的钥匙,或是心急人胆大,她决定夜半去前楼。此时去不得,大厅的警卫要到十二点才撤岗。

  到家后七小姐叫众人都到她房间去,月儿推说身上乏,兀自回荷花池了。怎知刚换下衣裳,静丫头就来了,似是有话要讲,但然出口,与她下了一盘棋后,才说:“你是怎么了?我觉着你近来是着了魔怔!”

  月儿不解,说:“你说的什么?我不懂。”

  静丫头看着她,摇摇头,然后才好声道:“你和司马的态度有些不妥,别人不留意,我可看得见,叫我说,这样使不得,咱们出去交际无非为了散散心解解闷罢了,你若存了别的心,那可就不智。”

  月儿脸子一烫,低下头把猫抱在怀里,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静丫头也不愿太叫她受窘,兀自又说:“司马存的心也不妙,他已经认了真,就拿韩少爷一事就看得出。”

  她所说的韩少爷是前阵子冒出来的一个人物,正在追求七小姐,而此人是司马的旧日同窗,杭州人士,前些时来上海办事,结果就住在司马家不走了,一心开始追求七小姐。

  不必想,这自是司马的花头,想是要为他和月儿的前途扫清绊脚石,避免七小姐拈酸吃醋。

  他倒是真得计了,七小姐明知事情来得蹊跷,然由自主地向韩少爷那里陷下去,到今儿已经压根儿记不得跟司马之前的恩怨了,甚至有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庆幸感。

  事情演变至此,实在与当初的构想背道而驰,这倒没什么,只是月儿的状态令静丫头担心,今夜前来,就是想提醒提醒她,好叫她醒悟。

  可是话没说几句,忽然被外面杂沓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二人凝神一听,仿佛声音进了客厅,二人不由的一怔,飞快对视一眼,起身向外边去。

  下乡回太晚,没在零点前感出来,抱歉大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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